张爱玲小说中的意象美
031111132许志希
【摘要】张爱玲小说中反复出现各种意象,小小的零星构成文章的精湛巧妙,使小说中充满张爱玲的特殊氛围。将她笔下的小说与《围城》和《黄金时代》一一比较。细看张爱玲小说中的不一样的意象美。
【关键词】 张爱玲;意象;比较
抗战时期,沦陷区涌现了一批女性作家,上海的张爱玲就是其中一位,也属于独特的一位,她以女性纤细咀嚼着人生悲凉,诉说着包括独立女性的命运与前程坎坷,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对现代文学的发展做出了独特的贡献。梁文道:昨天我们说到张爱玲向来给人一个感觉,就是她有点偏离五四以来的中国文学传统。不只是她的文学的风格,而且是她关注的课题,就是她是毫不掩饰的表示出,她对五四以来,中国文学传统那种宏大叙事,不是救亡,就是启蒙,这样一个状态的远离,甚至是藐视。比如说她以前不是曾经写过一篇《五四遗事》嘛,就把五四的那些新青年们,有点隔的远远的笑话了一通。(凤凰卫视4月28日《开卷八分钟》文字实录)张爱玲的独特性也体现于此吧
1. 与钱钟书的《围城》相比较
在《沉香屑 第一炉香》里她曾写到“薇龙那天穿着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 这是一段以热腾腾的牛奶比喻女人臂膊之洁白细滑的描写。似乎将两样毫无相干的事物联系到一起,但细想并无不可,热腾腾表明新鲜,新鲜的牛奶润滑而
白比喻女人的皮肤也算是恰到好处吧。这样的描写更让读者通过视觉来感受到乔琪的色迷心窍、蠢蠢欲动的形象,又表现了薇龙的竭力自持却又虚荣不能自拔的心态。小小比喻,略有点通感的意味,其中却又蕴涵深幽绵远的暗示,这种暗示似无却有,有意让读者雾里看花。而在《围城》中“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自己没有文凭,好像精神上赤条条的,没有包裹。”与张爱玲的相比,钱钟书却让人恍然大悟,原来那片树叶与文凭还有能如此的联系,现实之余,却毫无牵强,让人佩服钱钟书的奇思妙想。然而再无其他遐想。两文笔想比较,张爱玲给人的感觉就像弯弯曲曲的小河,让人停下来思索那越发有味的文字。而钱钟书却是给人一种辛辣老练的感觉,这就是张爱玲小说中的意象特点吧。
2. 与王小波的《黄金时代》相比较
在张爱玲笔下的《天才梦》中“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我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 出手摘树顶的绿叶。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啮性的小烦恼,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她将生活比作爬有虱子的华美的袍,所谓一语洞天,即使是最华美的长袍也会有虱子,最辉煌的生命往往暗藏着最悲凉的底色。体现张爱玲对人生、对生命的理解——悲喜苦乐错综交织,“华美”是给别人看的,“虱子”只自知。而在《黄金时代》里王小波笔下的生活“生活是一个慢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生活竟如受锤的牛,不禁让人大笑,王二这小子太幽默了。然而王小波的特点便是用生活中最真实的语言来循循善诱,你自然而然便领略到生活中独特视角。相比较来说张爱玲的精辟之余充满了隔岸观火之感,不禁让人徘徊在她的语句中。而王小波却让人更为亲切,因为他就一位讲故事老人,让你跟紧他的节奏,随喜随欢。
3. 再谈张爱玲
再看张爱玲的“一辆衔接一辆,像排了队的小孩,嘈杂、叫嚣,愉快地打着哑嗓子的铃:“克林,克赖,克林,克赖!”——“电车”,这个名词曾经反复出现在张爱玲的文字里:“有时候,电车全进了厂了,单剩下一辆,神秘地,像被遗弃似的,停在街心。”电车最初的意义只是一种穿行于城市的交通工具,一种载体。但在张爱玲的视野里,它逐渐升华为承载生命的容器。正是通过《封锁》的创作,张爱玲开始了对“电车”象征意义的发掘。“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电车突然不再在正常的轨道上像往常一样往前走了,那么溢出正常生活轨道之后人会出现一些怎样的问题呢?华茂银行的会计师吕宗桢开始鼓起勇气向身边的吴翠远说话了,只是聊聊,就开始了诉说,慢慢的,在电车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容器里,他开始掉进了自己织的网中,说着说着,忽然就觉得恋爱了,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 想到了他们的结合会牺牲了她的前程。可是终究,“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电车载着吕宗桢回到了家里,而电车上那个女人的脸已经开始模糊,残存的印象只有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封锁》中讨论的是一个常态空间中人的非常态欲望。——张爱玲觉得人的欲望能在这样一个特定环境得到生长。以现实中的一次封锁给予人性真正自由的一个机会,电车象征了真正的人性世界。象征是张爱玲惯用的手法,用具体的事物表现某种特殊的意义。写小说不可太直白,否则就如凉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在她的小说里,象征之物随处可见,象征在作品里代替她又成了她与读者交流的工具。
在小说中,张爱玲还频繁灵活运用各种意象,让人和偶像在特定的条件下高度地融合在一起,产生出新的本质已发生改变的新形象,完成了她故事叙述过程中作者的生命感悟的诗意表述。成功地使用意象的例子在张爱玲的小说中俯拾皆是,可以说,现代文学史上很难找出其他任何作家像她这样在小说中运用如此繁多的意象,意象在她的小说中功用很多,如增强故事的生动性与画面感,使读者产生丰富的联想,传达人物特定的心里状态等
等。这些意象都是人所习见的物象,符合日常的经验,符合规定情景,并没有奇情异趣和夸张变形,每一笔都是严格意义上的写实,然而由于她能够在意象营造上别出心裁,融入人物的主观感受及她对生命的感悟,使原本无生命的景物仿佛有了生命,获得了超越本体的象征意义,令读者能在这些习见事物构成的意象中感悟到生活的某些本质方面。这些大量散布在故事进程中富有象征意味的意象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丰富了小说的意蕴,同时又将小说的题旨传达得更为含蓄、隽永,从而也使小说具有浓厚的象征色彩。
[参考文献]
[1]王小波.《黄金时代》[M]. 上海三联书店.2008
[2]钱钟书.《围城(新版)》[M].人民文学出版社.第2版 (1991年2月1日)
[3]张爱玲.《倾城之恋》[M].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4]张爱玲.《流言》[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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