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首页正文

初三散文:我的一天

2024-10-18 来源:威能网
我的一天

本文是初中关于初三散文的我的一天,欢迎阅读。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了。

室内虽是凉爽,却感到空气沉闷。电风扇呼啦啦地扇着,一刻钟也不曾停下。 凉爽而沉闷的空气在室内流动着, 我唤醒了妻,并告诉她,我今天要去县城买几 把电风扇给老家的兄弟装上,也算是补偿一下感情。这么忙的季节,我躲在学校 里,没有回去帮他们抢收稻谷。我应该去的,我为自己的偷懒而感到愧疚。

在小镇上等车,一等没来,二等没来,都半个小时过去了。无论我心里是多 么的焦急,就是没有一辆车过来。我显得非常的不耐烦,就放弃了去县城的打算, 来到小镇上过去那家曾经十分显赫的国营商店, 在那里买了几部吊式电风扇。贵 一点是要肯定的,我心甘情愿地受一点中间盘剥。

回到老家铜盆冲,文兄家刚刚吃过早餐。汗珠还在文兄的脸上往下滴,像有 无数条小爬虫在他的脸上爬着,文兄一摇头,就筛落了一地的雨。

吊扇的型号是十二寸的,品牌是时髦的飞行牌。

今年的七月比往年要热得凶一些,愿兄家那边前几日还热凉了几个人, 我决 定先去愿兄家里装吊扇。愿兄家隔文兄家这边有两里地, 去晏了,就会受到太阳 的暴晒

愿兄家里今天无大事,他自己带着两个儿女帮文兄家插田去了。 我去他家的 时候,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愿兄的养父也就是我的伯父,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去田里斫田墈柴。 伯 父已经是七十六岁的高龄了,他一向是这么勤快,闲不住的。伯母在家料理家务, 大嫂子气喘吁吁,咳嗽不止,她前几天就热凉了,又闲不下来,现在正在洗衣服。 三儿在卫校读书,她自小就被娇惯了,没有做惯事,前两天也病倒了。

伯父走到半路上又折回来,陪我聊会儿天。伯父告诉我,今年西瓜高产,收 入却比去年减少一多半,去年的西瓜,产值在每亩七百元左右,今年则不会超过 三百元。原因就是价格相差太大,去年的西瓜卖到三毛钱一斤,今年的西瓜只能 买到一毛一或者一毛二,光夜间守瓜就花了三四十个晚上,实在是不划算。但是, 不种西瓜又能做什么,种稻谷就划算吗?从今年稻谷的行情看, 这是谁都清楚却 谁都说不清楚的事情。

太阳升高了,伯父走了,他斫田墈柴去了。我问起伯母,伯父怎么不在家里 呆着,这样高的年纪,这么热的天气,搞病了人不划算。伯母说,他是一个寒性 人,坐又坐不惯,坐着反而生病。其实,我何须问,伯父的习惯我早年就知道了。

伯母留我吃中饭,当她知道我要在文兄家里吃中饭的时候, 老人家便一遍又 一遍地叨念,说经常劳我费神又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招待我。伯母一遍一遍地叮 嘱我,叫我别去水田里做事,天太热了,会搞坏身体的。伯母唠叨不止,我便惭 愧不停,然后接过伯母递过来的冲蛋茶。其实,我是不太习惯喝这种茶的,伯母

便告诉我说,她在蛋茶里放了胡椒,因盛情难却,我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伯 母,我有什么资格喝这种茶呢?

一会儿后,电风扇就安好了。我浑身上下全是汗,中途曾经三次去洗过头和 脸,还是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不能解热。

这时,太阳升得老高老高了,热浪一股一股地向人们袭来。户外,没有一丝 风,我甚至感到艰于呼吸。走在回文兄家的路上,只见满龙满塝的农民在抢收抢 种。打稻机在水田里“乌拉乌拉”地吼叫着,留守宅院的是一些婆婆妈妈,他们 在忙着煮猪潲,在煮中饭,在地坪里晒谷打禾藏。七月的乡村,除了婴幼儿,就 没有闲人。

我回到家后,先打开自己家里的房门。第一件事就是将长期封存在柜底的书 籍搬到太阳底下去晒,我虽然也知道不能晒书的道理。但是,房子里面没有住人, 太潮湿了,书都霉坏了,母亲去了长沙,我回家的次数也少了,不得已啊!

妻这时从她的娘家赶过来,她的娘家上午不插田,呆在那里又没事情做,就 匆匆地赶过来了。这时的妻就像刚从蒸笼中捞出来的一样, 浑身湿透,项颈下全 吊着汗珠,一张脸非常的苍白,没一点血色。其实,路途并不远,不过是六七里 罢了,中途还在学校休息了一会,又是骑单车来的,何以弄成这样?

我开始给文兄安装电风扇了,这次顺手多了,业务熟练起来,没多久就安装

好了。恰在这时,进来一个做泥匠手艺的人。我们很熟,同住一个屋场,又是 个生产小队的,过去还在一起做过十几年农活。 泥匠的名字叫能仔,他听到我回 老家的消息,特意来找我的。我们便在一起聊了一会天,海阔天空乱扯一气。

能仔说,他今年只种一亩田的稻谷,其余的都给了别人。可是,就是只种了 这么一点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点田他都不愿意做了。明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种田了,种田要倒贴本, 多种多贴本,少种少贴本,不种才会不贴本,他没有必要去做这种贴本的事情, 碰上这种鬼天气,甚至还可以热死人。

能仔说,他的一个师傅在县建筑公司当了一名包头,已经有了十几万元了。 他的师父过去也是一个穷光蛋,一个死泥腿子,何以发得这么快,起码一条,不 是靠种田的。

能仔说,他今年也在外面混。我问他是做提包的还是做掌刀的,他说,是做 掌刀的,也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我问他一年能赚多少,他笑而不答,一脸的神 秘。我猜着说,应该是上了万字号吧?能仔笑了笑说, 这算什么呢?真正的包工 头送起礼来,那才是叫人开眼界。只有这样,才能使人一夜暴富。他们是白沙烟 茅台酒成箱成箱地搬,逢年过节,青鱼鲤鱼一车车往领导家里送,好东西全叫城 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吃尽了,票子也一摞摞往他们的包里塞, 他们谁也不亏,当 权的从国库中多拨出一点就是了。 包工头从中渔利,手续也健全,反正都是掏国 家的,是国家吃亏。

我笑了笑,觉得眼前这农民兄弟虽然是一个文盲,心里却是明镜一般,什么 事情都要算账,又什么事情都在算账。趋利避害是人的一种本能,他非常实际, 也具有这种本能。

能仔的女儿今年进中学读初一,我们现在又没有能力普及九年义务教育, 还 有一部分小学毕业生自然升不了学,他怕自己的女儿没有考好,今天找我便是打 一个招呼,如果正取不了,他就出一点钱,反正要让他的女儿读书。我面有难色, 不知该怎么样答复他。前几年,我们学校都招了一些计外生,从农民的手中也搜 刮了一些钱放到学校的金库里。面对今年的农民,我们还怎么下手?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能仔说,他不怕出钱,就怕孩子没有书读,像自己那样做一个睁眼瞎。他不 期望女儿能有多大出息,女儿没那个天分,自己的祖坟山又不好。他只是希望女 儿能多读几句书,多认几个字。能仔有自己的憧憬,他说要是自己的女儿将来能 够考出去,那真是脱祸求财。能仔的话又直白又真理在握,你看那些农民,包括 我的兄弟,个个都像牛马一样在水田里劳动,太阳把他们晒得如同非洲人一样墨 黑,不堪重负的赋税,一天天扩大的剪刀差,就像一条条钢鞭一样,无情地抽打 着这一群群不值一分钱的畜生。我和这位做泥匠农民兄弟有共同的语言, 只是表 述的方式不同罢了。

我说我的大嫂子还只有四十一岁,背也做驼了,头发也做白了一多半,人也 瘦得如同一条干柴棒。能仔听了,毫无同情之心,他连说,你大嫂子值得值得, 生三个儿女,一个上了大学,一个读了中专,他们不再烤黄日头了,做父母的立 马死了都甘心的,而且,做父母的就应该为儿女去死。

多么令人心酸的言语,多么现实而又无奈的价值观,又是多么糊涂的社会观 念!可是,我听了也无言反驳,我语言苍白,思辨混乱,也毫无道理去批驳他。

能仔又告诉我,说我的文兄今年上年养大了三头肥猪, 全部卖掉了,生产成 本和家庭开支全花光了不算,还欠了几百元的帐。而我的文兄的勤劳节俭和做事 有划算在铜盆冲是有名气的,他的生活这么糟糕,别人又该如何活法?那只能是 比我的文兄差。我相信他说的情况是真实的,因为文兄就向我借过钱。

和能仔聊了好一会,他的儿子寻来了,喊他回去吃午饭。能仔不愿意走,他 一拖再拖,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直到他的儿子说他的屁股黏住了椅子,他才动身回去。这时,大约是 很晏了,嫂子仍旧没有回家煮饭,我吩咐妻子快点弄饭,我仍旧去做没做完的事。

一会儿,嫂子回家了,她的衣衫上没一根干衫。一踏进家门,她来不及洗汗, 就七手八脚开始做饭。嫂子的手脚麻利,全没有当过六年民办教师剩余斯文。她 在煤炉上炒菜,在火塘里煮饭,煮糯米坨丸。嫂子从大蒸笼里出来,又进入小蒸 笼里,汗仍然在不断地出。妻子在做她的下手,呼来唤去的,也弄得风忙火急。

午饭便很热闹,愿兄家有三个,我们家有三个,文兄家有四个,又把三弟叫 过来,合计十一个人。餐桌上有肉,有百叶,粉丝煮绿豆,时鲜蔬菜,还有六碗 糯米坨,大家围着坐了一桌子。嫂子忙完了厨房的活计,才肯在桌角落里坐下来 吃饭,完全是老派妇女的遗风在。我坐在桌子上吃着饭都感到惭愧,但也从容地 喝下了三两白酒,文兄和三弟是大肚汉,他们每人吃一餐够得上我吃一天还多, 我就在他们的身边打扇,今天停电,我做事的结果还不能显示出来。

午间照例休息,太阳偏过头顶,就像一个火球一样定定地悬在高空, 它投下 的热量仿佛是要烧掉这个地球。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树枝上的小叶子纹丝不动, 知了在那上面烦躁地叫着,鸡们张开翅膀躲在树荫下或者在阴沟里凉快着, 它们 一动也不动似乎闭上了白眼皮。我困极了,拿了张报纸回到自己家里,在书房里 的地面上铺好,只穿了条裤衩,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我随手拿过一本《尼 采诗选》去读,翻了几页,就觉得也是狗屁,不如睡觉香甜,就把书扔在地上, 走进了久违的老家的梦乡。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醒来已是下午四点钟了,已经在屋里歇了一个午间的农民,又似乎害怕那闪 都不闪的太阳。文兄身上挂满汗珠,他从竹床上坐起来,做着下午出工的准备。 嫂子没有歇,她和妻子上了菜地,提回来满满两篮子豆角,这些豆角大多老了, 只可以喂猪。我心里想,这些女人真不怕热。嫂子放下篮子,安排好厨房里的事 后,只见她从卧室里拿了卫生纸去上厕所。许是例假来了,要不然怎么舍得用卫 生纸呢,这摧残人性的“双抢”啊!

文兄他们走了,又插田去了,妻子叫我也去帮忙,我敷衍着说等会儿再去吧。 我压根儿就不准备去,不然,我怎么穿了凉皮鞋还穿了一双袜子呢!

大家走后,我就赶紧回自己的家里去收拾书房。 等到太阳西下,再也没有威 力的时候,我便领着妻儿回了学校。我走得匆匆,逃也似的,我怕在这个季节里 让人们多看我一眼。

来源与互联网,仅供个人阅读参考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