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古典时期雅典城邦的经济特征

浅析古典时期雅典城邦的经济特征

作者：吕 培

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0年第06期

摘要:尽管从总体上来说,农业是古希腊地区占主导地位的经济部门,但是,城邦的经济特征并非是单一的,一成不变的,各个时期,每个城邦的具体情况是不一样的,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可一概而论。本文主要就古典时期雅典的经济状况做主要论述,说明古典时期雅典的商业经济特征。

关键词:古典时期;雅典;经济特征

中图分类号:K09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2-0032-03

对古希腊社会的研究,经常会触及到得一个问题就是希腊城邦的经济特征问题,到底是商业特征还是农业特征。这个问题也是国内外史学界讨论热烈和存在争议的问题。长期以来国内的学者习惯于把古希腊的社会看成是商业和手工业的社会,这主要是依据雅典的史实。这种看法是有失公允的,用雅典的史料来证明整个希腊社会,这显然是不可令人信服的,但是也有可取之处,就是古典时期雅典经济的商业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最近有一些学者提出了古代希腊社会如同中国古代社会一样是农业社会而非商业社会。这种被称为“最新研究成果”的农业特征论,引起了广泛关注。这种论断主要依据是斯巴达的史料和柏拉图的《理想国》。笔者是不赞成这种观点的。就古代希腊各个城邦的社会特征而言,每个城邦的情况都是不同的,不能笼统地说古代希腊的经济特征是商业特征还是农业特征。笔者认为应该严格划分空间和时间范围来研究古代希腊的经济特征。

本文旨在通过探讨古典时期雅典的地域环境、从商人口状况和内外贸易,来说明古典时期雅典的商业特征。不同的城邦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其经济特征和具体的经济活动各具特色。某些地区由于得益于自然条件,适宜于耕种多种农作物,而另一些城邦由于土地贫瘠,几乎完全需要依靠工业。古典时期,以雅典城市为支点的商业经济的发展相对突出,是城邦的主导经济部门。 一、古代希腊的地域环境

古希腊是个地域称谓,有许多城邦组成,因地理环境因素的不同,每个城邦的具体情况都不同。比如斯巴达,该城邦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南的拉哥尼亚平原上,土地肥沃,适宜农耕,希腊历史上除了斯巴达之外没有一个公认的真正的农业地区;斯巴达的国土面积达到3200平方英里,是雅典国土的三倍,是希腊城邦里的巨无霸。它之所以成为庄园式城邦,有其特殊的自然和社会条件;斯巴达有希腊地区最为优越的生态环境,和一批附属于他们的专事工商业、农业的“庇里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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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使他们不必亲自从事工商业,还有奴隶“黑劳士”为他们耕种土地及其他的事物。而雅典所在的阿提卡半岛约2650平方,平原狭小,土地贫瘠,发展谷物种植业相当困难。但是雅典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和优良的港口,有利于雅典发展对外贸易。

众所周知,群山分割的希腊本土异常贫瘠,“谷物的种植面积大概从来没有超过乡村土地面积的五分之一。”① “任何一个国家农业的发展都要受地理环境的制约和影响, 古代雅典国家也不例外。无论古代文献记载, 还是阿提卡半岛的历史实际, 都证明了雅典国家不具备发展农业的有利条件。”②整个希腊, 山多地少,“大部分是贫瘠无用之地”③,至今, 希腊仍“干旱少雨”。这种自然状况根本不适应农作物的大规模耕种。大片的山区和丘陵地带,只适宜种植葡萄和橄榄。相反,阿提卡半岛的优质陶土、大理石、丰富的银矿和天然的优质港口,则是发展工商业的有利条件。

二、时期雅典从商人口状况

古典时期雅典的人口分布主要为雅典公民、异邦人和奴隶。雅典公民按照产业的多寡分为四个等级,第一、二等级的公民是贵族阶级,战时是骑兵队,占有大量土地,放高利贷和进行海外贸易,并且拥有大量奴隶。第三等级是小农阶级,重要的兵源。种植葡萄和橄榄,兼营畜牧业,有时需要奴隶帮忙。第四级是最贫苦的平民,战时充当轻装步兵和水手,原先是小土地所有者、牧羊者、小手工业者和日工劳动者。异邦人是来雅典从事工商业活动的外族人,这些异邦人大多数是奴隶主,也有的异邦人是获得自由的奴隶,这些奴隶购买其他奴隶成为奴隶主。雅典的奴隶大多是来自于战争的俘虏,社会地位低下,处于被剥削的地位。奴隶大多数在矿场和凿石场工作,还有一些从事农业、手工业、家务和商业。下面是古典时期雅典城邦的人口分布情况:

“公元前431年,雅典总人口是310000,其中18~59岁的公民是172000人,步兵和骑兵25000人,佣工18000人,异邦人28500,奴隶是110000,佣工、异邦人和奴隶约占总人口的50.48%,佣工占总人口的10.47%”。公元前425年,总人口是217000,其中18~59岁的公民是116000人,步兵和骑兵16500人,佣工12500人,异邦人21000,奴隶是80000,佣工、异邦人和奴隶约占总人口的52.30%,佣工占总人口的10.76%.公元前323年,总人口是260000,其中18~59岁的公民是112000人,步兵和骑兵14500人,佣工13500人,异邦人42000,奴隶是106000,佣工、异邦人和奴隶约占总人口的62.12%,佣工占总人口的12.05%。”④在这些人口没有18岁以下的雅典公民,这其中肯定是有从事农业和手工业、商业的人,所以所占的比例会更大一些。

以上的雅典人口分布分别采用了古典时期三个时期的数据资料,从中可以看出来,佣工、异邦人和奴隶所占的比重达到一半以上,骑兵阶级属于贵族阶级,有大量的该阶级的公民从事海外贸易和高利贷,步兵阶级也有从事商业和手工业的人口。虽然不能详细计算出从事非农业人口的比重,但是从比例佣工、异邦人和奴隶所占得比重,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来,在古典时期雅典的从事手工业和商业的人口的比重是相当大的。 三、古典时期雅典商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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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包括对外贸易和国内贸易。下面主要讨论雅典的国内贸易和对外贸易的情况。 (一)雅典的对外贸易

雅典的海岸线曲折多良港,发达的海路交通、众多的岛屿、丰富的矿藏、优质的陶土、特产的橄榄和葡萄等经济作物,为雅典的对外贸易提供了天然的基础。受特定的地理条件的影响,希腊的商业经济主要体现为海外贸易。

雅典的外港庇里尤斯港,一直是对外贸易的中心。联结雅典和庇里尤斯港的“长城”,则是其对外贸易最突出的表现。雅典出产橄榄和葡萄,却不丰产谷物;富藏银等贵金属,稀缺铁和锡等基本金属。建筑、祭祀,以及私人或官方向希腊诸神献祭的青铜制品、石刻雕像等宗教礼仪所需物品的很多原料,也是雅典本土所没有或不足的。这就决定了雅典城邦所需要的粮食、工业原料及其他物资必须大量来自海外。对于这些原料的大量需求便成为激发希腊对外贸易的一个重大契机。

雅典地少人多、土地贫瘠,不适宜谷物栽培,所产粮食不能自给。据统计,公元前5世纪,雅典在最好的年份生产粮食总计不过45万麦斗,可满足75000人的需求。而当时雅典的总人口约为30万。因此,粮食的自产量仅为需求量的1 /4,绝大部分只能依靠进口解决。⑤进口粮食成为雅典对外贸易的主要内容。保证充足的粮食供应是城邦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每个月第4次公民大会的一个主要议题就是讨论粮食供应问题。城邦还对市场上出售粮食的价格做出严格规定,并专设官员管理,同时还规定进口粮食的2 /3必须在雅典城内出售,从事粮食贸易的雅典船只必须将谷物运回本土出售。不过, 至少在古风时期,雅典还没有开始在任何规模上进口海外粮食。雅典大宗进口粮食出现于古典时期。剑桥学者彼得·甘绥的研究表明,“在古风时期,雅典并不依赖进口粮食,只是到了公元前5世纪,随着雅典帝国的形成,人口的迅速增长,雅典才开始依赖进口粮食。”⑥雅典的进口粮食主要运自周边的谷物盛产区,如西西里、埃及、塞浦路斯、尤卑亚和南俄罗斯、黑海沿岸等。直至公元前4世纪,雅典从黑海博斯普鲁斯王国的粮食进口仍然是大规模的。在国王吕库古(Lecon,公元前389～公元前349年)统治时期,雅典和博斯普鲁斯确立了紧密的商业关系。据斯特拉波的记述,吕库王曾经从提奥多西亚(Theodosia)派发200万的货物至雅典,其中有10万麦斗的谷物。德谟斯提尼在演说辞中也不无夸大地提到,吕库王每年运送至雅典的小麦达40万麦斗。演说家吕西亚斯言,在大饥荒的公元前360年,博斯普鲁斯王国输入的粮食不仅满足雅典自身的需求,而且雅典人出售剩余的粮食获利15塔兰特。赫朴估算,在吕库王统治的40年间,雅典从博斯普鲁斯王国共计进口粮食210万麦斗,平均每年进口粮食52500麦斗。⑦戈麦在仔细研究后认为,雅典每年从博斯普鲁斯及其他地区进口的粮食为120万麦斗。⑧总之,粮食贸易是雅典对外贸易的大宗。粮食商的广泛活动是古典时期雅典对外贸易的独特景观。以粮食进口为主所形成的商业贸易为雅典带来了巨大利益。公元前5世纪,庇里尤斯港每年贸易总额高达2500～3000塔兰特之间。按照从货船的估计值征收2%的税率计算,公元前4世纪通过庇里尤斯港的贸易税达到2000塔兰特。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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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粮食进口并非雅典对外贸易的全部。古典时期以前,雅典的商业往来基本没有把谷物纳入交易的范围。古典时期,其进口商品除了粮食之外,还有亚麻、亚麻布等纺织材料,造船的木材,金属矿藏如铁、锡、铜,以及象牙、珠宝、兽皮、皮革等其他手工业原料和生活必需品。 (二)雅典的国内贸易

古典时期,雅典国内贸易的兴盛主要表现在以城市为支点的市集贸易的活跃。“每一个城邦对于周围地区来说都是一个市集,农夫们在那里卖掉他们的产品,换取钱来支付他们的赋税和租金(在某些地方) ,和购买从外地输入的商品及乡间作坊不能生产的制品(当这些可以用钱支付的时候) ”。⑩雅典的市集贸易可分为经常性(定期)市集和非经常性(非定期)市集。

经常性市集是最为普遍的国内贸易形式。小生产者和零售商人定期聚集于市,调剂余缺,互通有无,交易农产品和手工业产品。零售商人则充当生产者与消费者的中间人。不同的市场,按规定的时间开市。雅典城市的中心广场(位于阿果拉Agora)及其邻近地区是此类市集的典型代表。诸如酒类市场、奶酪市场、手工业品市场和出售睡椅、床、床单、地毯、枕头等的卧具市场都集中在这里。{11}

非经常性的市集,主要是指那些依托于在城市举办的节日庆典活动或竞技会等而形成的临时性市集。在宗教祭仪期间,雅典城市抵达厄琉息斯的圣道,以及从雅典城市经底比斯至德尔菲的圣道,不乏沿途叫卖的商人和摊贩。如此圣道兼具宗教与商业意义的双重功能。

非经常性的市集还包括那些成群的商人尾随征战的军队,及时收购战利品,向军队出售各种日用商品而形成的流动性市集。侨居雅典的商人安多克德,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同交战双方进行贸易,大发其财。雅典远征西西里时,除了国家征发的小船和商船外,还有许多为了供应市场所需货物而私自行驶去的小船和商船,自愿地跟着远征军去做生意。甚至有许多士兵也在行军途中或战争的间隙与当地居民进行交易。这类市集往往随军队的进退而迁徙不定,流动性较强。其交易的物品大多经由雅典市场或庇里尤斯港转运而来。从这个意义上说,仍是国内贸易的延伸。

基于发达的国内外贸易,雅典城市的市集贸易丰富多彩。格劳茨在《古希腊的劳作》中,为我们记述了雅典市集贸易的生动图景:“供应市场蔬菜的菜园主人带着他的水果和蔬菜到市镇来,地主( theland - owner)用他的驴子驮着木柴来,阿卡奈人用筐子运木炭来。”{12} “凡是要卖东西的人,如带着刚编织成的布匹的奴隶们,雅典市塞拉麦考斯(Cerameicos)、米利忒区(Melite)或斯堪波尼区( Scakm2bonidae)来的手艺人,在破晓以前就离开了乡村的农民们,赶着猪仔的美加利安人(Megarians) ,科帕斯湖(Lake Copais)的渔夫们,都从四面八方赶到这里来。通过林荫小道,他们到达各种货物指定地点,各个地点用活动的栏杆分开。按照规定的时间,不同的市场,一个跟着一个开市了。蔬菜、水果、干酪、鱼、腊肠、家禽和野鸟、酒、木柴、陶器、铁器、旧货,都各有其市场。甚至还有卖书的地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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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芬(Aristophanes,约公元前446～公元前385年)在其喜剧中也提到国内市场上丰富的商品:面粉、谷物(单独提到黑麦和大麦) 、无花果、蜂蜜、奶油千层面包、葡萄酒、开俄斯酒和塔索斯酒、干无花果、蛋类、鸟类(鹅、鹪鹩、晨凫、喜鹊、鸽子、鹌鹑、鸭子) 、鱼类(鲱鱼、鲤鱼、黑背鲱、沙丁鱼、科帕伊斯湖的鳗鱼) 、干酪、小家禽、油、罗多斯油、大葱、大蒜、佐料、醋、薄荷。除食品外,还有服装等其他商品,如克里特的服装、外衣、上衣、埃克巴坦那斗篷、麦加拉斗篷、平底鞋、弗吉利亚毛料斗篷、波斯履和拉哥尼亚履、庇奥提亚的地毯、米利都毛料和地毯等。{14}这些足可以看出雅典国内商业的繁荣。 四、小结

综上所述,尽管农业是古希腊城邦占主导地位的经济部门,但城邦的经济特征不是单一的,更不是一成不变的。工业的发达,农业粮食的不足,以及海外的开发,促进了古典时期雅典的商业经济的发展。这说明古代城市的经济特征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并不是从总体上以农业性特征所能概述清楚的。作为古典时期希腊典范的雅典,更是这样一个“贸易实体”,是一个以雅典城市为工商业经济中心的“贸易实体”,“粮食和其他物资源源不断地运抵雅典,每个雅典人从中受益”。{15}雅典公民“不仅可以享受阿提卡的橄榄油和葡萄酒,而且可以食用黑海的谷物和干鱼,品尝腓尼基的椰枣和西西里的干酪,可以穿波斯的拖鞋,睡米利都的床铺、枕迦太基的枕头”。{16}古典时期,雅典城邦的商业经济性特征是不容否定的。 注释:

①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The Cambridge Ancient History, Cambrige: University Press,2006. ②王瑞聚.从雅典国家的农业看城邦社会的经济特征——兼与农业特征论者商榷[J].齐鲁学刊.2002(05).

③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年版.第190页. ④N.G.L. Hammond and H. H. Scullard ,:The Oxford Classicial Dictionary,p862. ⑤J. B. Bury & S. A. Cook & F. E. Adcock.: The Cam bridge Ancient History, Volum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40.

⑥P. D. A. Garnsey: Famine and Food Supply in the Graeco- Roman World: Responses to Risk and Crisi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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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R. J. Hopper.:Tradeand Industry in Classica l Greece ,London: Thames and Hudson L td. , 1979.

⑧Helen Parkins and Christopher Smith: Trade, Traders and The Ancient City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ge, 1998.

⑨A. French.: Greece and Rome , Economic Condition in Fourth Century Athens, Vol. ⅩⅩⅩⅧ,No. 1. April,1991.

⑩{14}【法】保罗·贝罗克著,肖勤福等译.城市与经济发展[M].江西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11}R. J. Hopper.:Tradeand Industry in Classical Greece ,London: Thames and Hudson L td. , 1979.

{12}G. Glotz:Ancient Greece at Work: an Economic History of Greece,London: Kegan Paul, Trench, Trubner & Co. L td. , 1926.

{13}G. Glotz.:Ancient Greece at Work: an Economic History of Greece,London: Kegan Paul, Trench, Trubner & Co. L td. , 1926.

{15}R. J. Hopper.:Tradeand Industry in Classical Greece ,London: Thames and Hudson L td. , 1979.

{16}G. Glotz:Ancient Greece at Work: an Economic History of Greece,London: Kegan Paul, Trench, Trubner & Co. L td. , 1926.

参考文献:

[1]王瑞聚.从雅典国家的农业看城邦社会的经济特征——兼与农业特征论者商榷[J].齐鲁学刊.2002(05).

[2]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年版.

[3]约翰·希克斯著.厉以平译.经济史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 [4]保罗·贝罗克著.肖勤福等译.城市与经济发展[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1991年版. [5]N.G.L. Hammond and H. H. Scullard ,:The Oxford Classicial Diction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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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J. B. Bury & S. A. Cook & F. E. Adcock.: The Cam bridge Ancient History, Volum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40.

[7]P. D. A. Garnsey: Famine and Food Supply in the Graeco- Roman World: Responses to Risk and Crisi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8.

[8]R. J. Hopper.:Tradeand Industry in Classica l Greece ,London: Thames and Hudson L td. , 1979.

[9]A. French.: Greece and Rome , Economic Condition in Fourth Century Athens, Vol. ⅩⅩⅩⅧ,No. 1. April,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