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3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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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8-27 20:01
亚太经合组织(APEC)首脑对话14日在日本横滨闭幕。尽管会议就形成更广泛的自由贸易协定达成一致,但其前景不容乐观;在汇率和贸易失衡问题上会议仍未取得突破性进展。
热心网友 时间:2023-08-27 20:02
在经历了十年的不平坦路程,尤其是遭受金融危机的冲击和EVSL失败的挫折后,APEC目前正处于其命运的十字路口:今后是走向衰落还是再度崛起,去完成亚太地区合作的历史使命?
(一)面临的主要挑战
从APEC自身的生存与发展角度看,当前它面临着两大挑战:
1.如何恢复信心与凝聚力?
亚洲金融危机对APEC进程的冲击和消极影响至今未消除,它的直接后果是减弱了部分发展中成员对完成APEC目标的热情。由于受危机冲击的东亚成员没有从APEC框架中得到实惠,它们对APEC的期望也大大降低了,这与三年前APEC的“期望泡沫”达到高峰时的情景截然不同。那时的声势给人以亚太地区贸易自由化目标能提前实现的期望。
另一方面,EVSL行动失败,使APEC的权威性大打折扣。期望颇高的一些发达成员已对APEC“一年年达不到目标感到厌倦”,“公众对APEC的同情转变成了一种怀疑,从而导致这些国家参与APEC活动时失去了国内*上的支持。”(注:引自[加]John M. Curtis and Dan Gueriak:《APEC after 10 Years:Performance and Prospects》,新西兰,1999年5月。)它们怀疑,APEC将自身最核心的内容转移到WTO后,它还有继续生存的必要吗?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APEC在金融危机中作为不多,东亚一些成员已在寻求新的区域经济合作组织形式。东盟最早提出的“东亚经济核心论坛”(EAEC)正在通过10+3(东盟10国加中、日、 韩)会议形式悄悄地实施。EVSL的倡议人马哈蒂尔始终没有放弃努力。1997年以来,这一机制事实上已经形成。在今年的APEC新西兰会议之后,东亚13国的领导人将举行第三次非正式会晤。(注:关于东亚领导人非正式会晤,前两届会议因柬埔寨尚未加入东盟,出席的国家是12个,而1999年(第三届)将增加到13个。)一个次区域经济合作组织正在形成中。此外,日、韩也在谋求建立东北亚自由贸易区。APEC核心内容向WTO 转移及东亚成员寻求新的区域合作形式,有可能从两个方面削弱APEC自身的发展,使其机制化进程出现逆转,即退回到最初的论坛形式。在这样的形势下,如何扭转成员们普遍的失望情绪,重新恢复凝聚力和信心,是APEC面临的重大挑战。
2.如何处理与WTO的关系?
APEC在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方面,参照了WTO许多做法。但是,这毕竟是两个不同性质的组织。
首先,APEC是一个区域组织,而WTO是全球组织,APEC 中一部分成员,如中国、俄罗斯都不是WTO成员,它们没有义务去承担WTO的要求。但APEC所选择的自由化领域,不但与WTO相一致,有的甚至已超过了WTO的要求。APEC试图去做WTO尚未做到的事,是脱离实际的。 信息技术协议(ITA)的成功其实只是一个偶然的例外,它在APEC 中通过是很勉强的。但它却起了误导作用,结果导致EVSL的失败。
其次,在自由化目标的实施上,两者有本质的不同。WTO 使用谈判机制,以法律条款进行“硬约束”,而APEC却是以独特的协商一致、自主自愿加领导人承诺的方式进行“软约束”。APEC的这种机制是有效的,如中国几次大幅度减税就是很好的例证。EVSL 的失败, 并不是因为APEC“软约束”机制造成的,而是因为搞“超WTO ”和违背了自愿原则。如果将WTO的谈判机制引入APEC,那么APEC就将失去自我, 不打自垮。
最后,APEC应当摆正自己的位置。在推动自由化方面,APEC可以扮演WTO“侍女”(handmaiden)的角色,起补充、陪衬作用。 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起“催化剂”的作用,加速WTO对某个问题的解决, 但不能越俎代疱,去做不自量力的事。中国有一句成语叫“欲速则不达”,对于那些急于求成的成员来说,这是一个恰当的忠告。
EVSL转移到WTO后,给APEC造成的影响不容低估。
第一,如果这一切在WTO中顺利通过,那么就开创了利用WTO的谈判机制解决APEC自愿原则所解决不了的问题的先例,即借WTO来压APEC,这将使APEC的“软约束”机制名存实亡。
第二,APEC中的非WTO成员,完全有理由不执行WTO通过的决议,从而使APEC的EVSL计划仍无法最终实现。
第三,APEC把最核心的内容转移到WTO后(EVSL 剩下的几个部门也可能转到WTO去解决),其生存价值无疑将受到影响。
第四,如果EVSL未能在WTO中通过, 那么“球”又不得不重新踢回到APEC中来,APEC将如何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呢?难道再将它踢到下一轮WTO谈判中去解决吗?总之,APEC的权威性已大受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APEC已把自己的命运交给WTO去主宰了。
(二)APEC应当做些什么?
APEC当前面临的挑战是严峻的,但作为亚太地区一个有影响的区域经济合作组织,它的生存价值是不容置疑的。十年来,它已成为把亚太各国和地区联系起来,互相“沟通”,开展合作的不可或缺的纽带。正是这一功能,保证了它的生存价值。但是,APEC也必须总结这十年中的经验与教训,针对面临的问题,采取相应的措施,以保证健康的发展方向。笔者认为,APEC应当做好以下几件事情:
第一,必须坚持自己的特色,在自由化进程中走与WTO 不同的道路,才会有生命力。
上面已经提到,APEC刻意仿照WTO搞贸易自由化, 在内容上甚至试图“超WTO”,结果导致失败。应当认识到,APEC 的生命力正在于它具有WTO所没有的那一原则:自愿、灵活、协商一致、渐进等等。 几年来的经验表明,这种非约束性的“APEC方式”,使得成员们能够在各自的“单边行动计划”(IAP)和“集体行动计划”(CAP)中充分表示自己的意见和观点,并给各成员的决策留有很大的余地。这对促进APEC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是有利的。总的看,APEC协调一致的机制是起作用的,它已消除了许多艰难的分歧,促进了成员之间的相互谅解。只要稳妥地坚持这一特色,APEC在推动亚太地区的自由化方面将会起到WTO 所难以产生的效果。例如,关于贸易与投资的便利化便不属于WTO的范围, 而与自由化和便利化有关的经济技术合作,更为APEC拓宽了生存与发展的空间。今后,随着EVSL向WTO的转移,APEC 更需要在便利化和与此有关的合作上下功夫,才能充分体现出自身的存在价值。
第二,扎扎实实地开展经济技术合作。
在“自由化”的轮子转向WTO后,APEC 再也不能让另一只轮子丢掉了。否则APEC将成为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笔者认为,目前正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经济技术合作领域的好时机,并有望取得突破性进展。为此,APEC最好先创立一二个成功的榜样来。鉴于小项目花费少,不妨从小项目上做起。重要的是小项目的成功将证明经济技术合作所带来的利益,产生示范效应,从而推动中型和大型项目的进行。这对于鼓动发展中成员的士气大有裨益。此外,要特别重视发挥工商企业界在合作中的作用。很明显,民间而不是*才是经济技术合作的主角。APEC决策者应当鼓励私人部门更广泛地参与合作项目,而不是把它们看做是*部门的对手,应当把合作项目放手交给它们去经营。
第三,调整议程和重点,优先考虑金融合作问题。
十年来,APEC的重点一直是推动贸易自由化。随着EVSL向WTO 的转移,现在是调整APEC议程的时候了。当前,地区内值得关注的问题有许多。一项较紧迫的课题是加强金融合作。亚洲金融危机对地区造成的危害很大,在受灾成员忙于整顿金融秩序、改革金融*、调整产业结构之时,它们无法顾及其他方面。因此,至少在本世纪末,APEC应将消除危机影响、纾解有关成员的经济困难、避免社会动荡作为一项主要工作,而不是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原定的自由化进程上。APEC在危机爆发初期的一段时间中,本来有不少机会来应对,例如,可以建立一种管理机制防止危机的扩大和再度发生。但这一角色却被亚洲开发银行(ADB )所争得,这是因为APEC在危机爆发后仍然把重点放在EVSL上,结果是既失去了因应危机的机会,又使EVSL落了空。现在如果再不做一些补救工作,那么将再度丧失机会,迫使部分成员转向寻求其他组织(如EAEC),从而使离心力越来越大。
第四,维持现有的“弱组织”机制,不宜过早地强化它。
关于APEC是否要向“硬机制”过渡,成员们有不同看法。笔者认为,维持目前的“软机制”(soft institutionism)更为有利。 因为亚太地区极其复杂的多样性,使该地区建立一个具有法规约束和实际管理职能的合作组织的难度要比世界其他地区都大,这一历程自然也要长得多。在条件好得多的欧洲,欧共体发展到今天的欧盟,也花了半个世纪。不能期望年幼的APEC一下子变成一个成熟的人。有人提出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模式来改造APEC,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注:在John M.Curtis和Dan Gueriak的文章中提到了这个情况,出处见[澳]Roaa Garnant:《Open Regionism and Trade Liberalization 》,Singapore, ISEAS,1996.)前者是发展水平接近的发达成员俱乐部,而APEC成员无论在经济规模上还是发展水平上都有巨大的差异。另一方面,“软机制”与APEC的自愿和非约束性原则是相适应的,而一旦机制被硬化后,很容易产生违背这些原则的做法。
十年来APEC的组织机制不断呈“渐增式”(incremental)发展,现在已很庞大了,官僚主义倾向也出现了。当前的问题是进行机构调整,消除臃肿,提高效率,而不是将其升级为“硬”机构。一些专家指出,*会(SOM)成员及领导人的更换影响了APEC决策的连续性, 后任对前任所作的“承诺”的履行质量不高;*会管得过多过细, 成了APEC事实上的“董事会”,不利于下面各委员会作用的发挥;应当扩大秘书处的职能,使之参与督促与管理决议的实施,等等。(注:参见中国Lai Shin-Yuan:《APEC after Ten Years:Future Directions》,新西兰,1999年5月;[澳]Ross Garmant;《Open Regionism andTrade Liberalization》,Singapore,ISEAS,1996. )对这些意见应当进行认真的讨论。
第五,更好地发挥“沟通”功能。
现在看来,将APEC的目标过于集中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上是一种误导。十年来,APEC最成功的作用、发挥得最好的地方并不是推动自由化进程,而是促进了亚太地区成员之间的相互沟通。因为在APEC之前,这个辽阔的地区并没有这样一种渠道。是APEC把亚太地区的成员组织在一个大家庭中,使大家有了一个交流看法、磋商共同关心问题的论坛。每年APEC年历(APEC calendar)中所安排的频繁活动, 使亚太地区的政界、工商企业界和学界及其他各界人士不断进行接触、交流与沟通。当然,这种沟通是一种相互需要,亚洲发展中成员需要与北美发达成员交换意见, 反之亦然。 美国首席贸易谈判代表巴尔舍夫斯基也承认:“APEC需要成为加强美国与亚洲相互理解的主要论坛。”(注:[美]汤姆·普拉特:《亚洲寻求自己的全球化道路》, 载《洛杉矶时报》,1999年8月11日。)
当前,亚太地区的经济发展面临着许多问题,如与可持续发展有关的环境、城市化、人口、粮食、资源等等。这些问题的解决首先依赖于地区成员的共识,在这方面,APEC是大有用武之地的。需要提醒的是,涉及*、安全的问题不应放到APEC的议程之中。这些难以达成共识的问题应放到其他论坛,如东盟地区论坛(ARF)上去讨论。 至于在APEC会议之外的外交会晤上,谈话的议题自然是不受*的。而每年一度的APEC*级会和首脑会,为此提供了广阔的机会和舞台。
(三)APEC的发展前景
APEC是亚太地区经过数十年的孕育而诞生的“独生子”,它是亚太地区迄今惟一的全区域合作组织。尽管金融危机和EVSL的失败使它遭受重大挫折,但它的生命力并没有消失,也没有一个成员希望它就此夭折。今后,亚太成员的许多合作还需要依靠它。即使在把贸易和投资自由化的主要任务转到WTO之后,它仍有存在的价值,这是不容置疑的。 鉴于亚太地区的多样性,保持其自愿、协商一致和渐进的原则,发挥其灵活性优势,对于它的生存与发展有重要意义。
从目前来看,APEC的低潮阶段尚未结束,它在推动地区贸易自由化上不会有大的进展,在这方面,还要看今年11月西雅图WTO *级会议的结果。另外,由于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尚未消除,APEC又少有作为,其号召力难以与以前相比。
但从中期来看,21世纪初,APEC如果能审时度势,坚持自身的特点、原则和积极开展地区的综合性合作,而不是单纯的自由化,并不断创新,那么仍能焕发出新的活力,再创辉煌。当然,这要依赖于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和爱护。